杜林戰爭結束後一週。
杜林一號塔內,有一間原本一開始是會議室的房間,現在改裝成圖書室。馬克自從第一次回魯恩的羅森利亞老家悄悄設定了定位魔法陣後,從老家書房陸續搬了不少書過來。馬克的奧圖家族喜好收藏書籍,在老家光是藏書就好幾個房間,雖然只運一小部分過來,但已經填滿整個圖書室的書櫃了。他開放給塔內人員借閱,大家看得不亦樂乎,只是要求不准帶出塔。
克里夫剛剛還書,又借了一本出來。在轉角正要上樓梯,發現曼蒂正站在不遠處窗邊看著窗外。午後陽光照在她臉上,讓曼蒂側臉的剪影看起來格外美,於是他就走過去打招呼。
「姊,下午陽光不錯。」
曼蒂看看他手中的書,說:「哦,你來借書了?」
克里夫看曼蒂也是拿著一本書,說:「是的,姊妳也來借書嗎?還是還書?」
「我幫別人還的。」曼蒂頓了一下下,看著他說:「想問你一個問題,你有空嗎?」
「有空,有空,當然有空。姊妳想聊什麼?」
「我說啊,克里夫,你條件這麼好,假如有個女生倒追你,但你又不想跟她在一起,你要怎麼拒絕她呢?」
克里夫想了一下,說:「我會考慮怎麼講才不會讓她受傷。但,有這種機會嗎?」
曼蒂聽了,看著窗外微笑,說:「你真的好善良。」然後又轉身正面看著克里夫,抓著他手,很謹慎地說:「我有件事想跟你講,我覺得我應該要自己跟你講,我剛剛接受維克托的求婚了。」
克里夫突然覺得重心有點不穩,耳朵嗡的一聲,人晃了一晃。曼蒂趕快抓緊他的手,他現在知道為什麼曼蒂要抓著手了。
曼蒂一直看著他,但他不知道為什麼,不敢看著曼蒂。他看了窗外,嘆一口氣,隔好一陣子才又看向曼蒂,說:「妳決定了嗎?」
「是的。」曼蒂仍看著克里夫,宛如在使用探查魔法一樣,似乎想看穿克里夫怎麼想。
克里夫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,或該說些什麼,於是又避開了曼蒂的視線,這讓曼蒂有點緊張,說:「克里夫,我很抱歉……」
克里夫恍神時,腦中本來一直在問為什麼?為什麼姊選擇了維克托?為什麼不是我?為什麼會是這個結果?隔了一會兒,聽到曼蒂跟他道歉後,終於回過神來,對自己莫名的想法笑了笑,說:「不,不是這樣子的。姊,妳不用抱歉,我覺得妳並沒有做錯什麼,不需要道歉。」
「克里夫,你還好嗎?」
「我沒事。不過,姊,我很謝謝您,這麼鄭重地自己親口告訴我。我會誠心地祝福你們兩位,恭喜您。」
「真的嗎?」
「真的,我們仍是一家人,姊,請妳放心。」
曼蒂露出了笑容,說:「啊,克里夫,你能這麼講,我真的好開心。謝謝你喔~」
克里夫離開圖書室後,沒回自己房間,轉往維克托那邊去了。他敲門進入後,維克托正半坐臥在床上,身後疊了一堆棉被,看著克里夫,有點詫異。
克里夫拉一張椅子,在維克托床沿坐下來,看著床邊小矮櫃上一疊書,問:「曼蒂姊幫哥你借的?」
「是的。」
「我剛剛遇到姊,她跟我說了。哥,恭喜您。」
維克托這時才好像鬆了一口氣,笑著說:「謝謝你。」
「馬克叔叔上次帶回來的書,有一本《魔法學徒克勞德的日記》,哥,你看過了嗎?」
「我還沒看到那一本。」
「有一段他寫說,學院有兩個學長同時喜歡上克勞德班上一個女同學,就相約比魔法互轟,輸的退出。」
「這樣有點奇怪,結果呢?」
「結果兩個都死了,事後學院調查時問女同學,她說兩個人她都不認識。」
「哇哈哈哈……」兩個人笑成一團,但不久維克托痛到扶著右胸,畢竟骨折還沒好,劇烈搖晃還是會痛。
「我雖然沒機會了,但我至少努力表達過,沒傻到像這兩人一樣。也很慶幸就算事情不如我意,你們倆仍願當我是兄弟,命運對我已經很好了。」克里夫伸出手,維克托和他握了握手,笑了一下,也說:「我很謝謝你,克里夫。我一直沒機會跟你道謝,感謝你在我受重傷的時候,從庫爾特皇宮中救我出來。」
「哥你怎麼這麼客氣?都不像你了。我才要謝謝你們,沒把我一個人丟包在皇宮裡。你知道我看城牆結界又快長出來時,我有多緊張嗎?假如不是哥你衝過來刺那一劍,別說我,搞不好我們全都出不來。」
維克托回來時,傷得很重,曼蒂幾乎一直陪在他這裡。克里夫和大夥兒一起過來看了他幾次,但每次過來,看著曼蒂和維克托的互動,就讓克里夫一直很不是滋味,漸漸地他就不再過來了。今天能把話說清楚,這讓兩人都感到如釋重負。
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,克里夫要走之前說:「《克勞德的日記》我看完了,明天拿來給你看,真的很好看。」
附加檔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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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求 身似彩雲常伴月
卻是 心隨碧草不由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