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佛菩薩豈無所受用尚需世人之供養乎?但世人若不以飲食香花等表其誠心,則將無以作感佛菩薩之誠
民國高僧守培法師:《說“佛教不許燒紙敬祖”是戒禁取見》(二)
余觀世人,以四大為身,亦同是假,因假身而費財,勝此萬倍,如置田地,
造宮室,娶妻妾,僱奴婢,乃至衣食器具等,無非因假身而用,同名浪費也。
吾料世人之假身之應用,萬不可免。 此浪費不可免,彼浪費何獨可免耶?
今人已知紙錢紙衣紙房屋是假,而不知天地萬物有情無情之身無不是假。
已知化紙是浪費,而不知美衣美食美住處美器用,乃至一切資身之具,
無不是浪費。 是以余曰:只知其小,未知其大也。 知其末,未知其本也。
或問:衣食住處,有資身之正用,何得亦謂之浪費也? 答:如爾所言,衣食住處,
可以資身,享受快樂,即為正用,非浪費也。 然則,燒化紙錢等,祭祀先亡,
報德酬恩,亦有用處,何以名為浪費耶?
夫紙錢是假,人身亦是假,資身之具,因假身而費,正是用非所用,
焉得不謂之浪費乎? 鬼神本不假,報德酬恩,正是光明正大之用,焉能謂之浪費乎?
孔子曰:事死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,孝之至也。 如是先亡,昔日之所需,
豈不應當一一敬奉之乎? 以此用而為浪費,何用而非浪費乎?
余謂世人不知紙錢等是假,非愚也,乃真誠也。 以先亡為假,不知報德酬恩,
是真愚也,非智也。 而又以先亡不來領受之言,自欺欺人,是為愚中之愚也。
化錢之費非真費,而人不儉憍奢,是真浪費也。 又欲廢先亡之祀典,充資身之糜費,是為浪費中之浪費也。
信鬼神之迷非真迷,而人不識本有之身,是真迷也。又認四大假合之身為身,是為迷信中之迷信也。
化紙之費有限,資身之費無窮。 化紙為費能表孝心,能酬祖德;資身之費,增長生因,
感受苦果。 報祖愈大,功德愈深。 資身愈厚,業報愈多。何輕何重,何得何失,
我人何不思之耶? 既不省無窮之費於自己,而欲廢有限之費於祖宗,居心何忍!
今人實欲蔑視祖宗而曰祖宗不來。 豈知鬼者陰之靈也。 鬼之處世間,猶水之
處地下,無在無不在,何來之有耶? 而且鬼之形狀,非肉眼所能見,即以不見
而謂不來,豈非妄議鬼神,自欺欺人者乎?
孔子曰:慎終追遠。 又曰:祖宗雖遠,祭祀不可不誠,如在其上,如在其左右。
爾何以不信也? 可謂孔子之知識不如爾之知識乎? 為人子者,當三復孔子之言,
不得以邪說而亂正道也。
人進虛假之物於鬼,鬼享孝誠之心於人,感應昭著,故能古今相傳不朽。
若人有酬祖
之誠心,而無表示之假物,則孝誠之心不顯,而宗親之德滅亡。 廢宗親之祭典,即廢
宗親也。 所以余曰:紙錢等雖假,不可廢也。
果欲廢假者,當先廢自身。 所謂廢身者,非斷身命也。 但欲自知四大假合,非我之身。
此身不常,終當變壞。 知此身是苦之根,是迷信之本,是浪費之源。 不以此身為身,
榮亦可,辱亦可,富亦可,貧亦可,貴亦可,賤亦可,觀此身如觀紙錢等,則自身不廢而自廢矣。
自身廢,則浪用不免自而免矣,迷信不破而自破矣。 此之謂真識虛假,真破迷信,真免浪費,
真惜正用也。 古人云:只緣認得我字太重,故多無理之貪。 又云:不復知有我,安知物為貴?